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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009版:教育周刊·风华正茂

向阳而生

  初秋的雨不凉,一件薄衫就够了。撑着伞,拉着手,正打算去走走。

  “姐姐。”妹妹稚嫩的声音传来。“哎。”我应了声,“怎么了?”“蒲公英!”她兴奋地拽着我,指向河岸边的杂草丛。我眯着眼,仔细搜寻。一抹洁白映入眼帘,在微风中摇曳,轻柔,温和,融进了心灵。

  我的心像是被羽毛拂过,被触动了。我们像是约好了,静静地走到草丛边,蹲下来看着。“你知道吗,其实这里变了很多。”我率先打破了寂静。蒲公英的种子像一只只蜷缩着的白色小鸟,被细如牛毛的秋雨打湿了羽毛。

  盛夏的风没有带走它们,所以它们只好沉睡到初秋。茎叶早已枯黄,可日光难及之处,它们的根也极力汲取着土地中所剩无几的养分,顽强生存着,等待着。直到风带着繁衍的希望来临,才化作土地的养分沉睡,化作这群白色小鸟从土地中飞向天空的动力。

  妹妹扯了扯我衣角,我便继续说了下去。在我很小的时候,河岸不是水泥筑的,是个石坯子。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风雨洗礼下布满伤痕,像是被无数把锋利的刀劈砍过。岸边也没什么防护,空荡荡的。

  爷爷就爱买几个长长的鱼笼,布在河岸边,垂直的石壁中钉着专门固定的铁针,把笼口子用线缠上,绑在针上,扯开笼子扔进水里。用久了,就把笼子捞出来晾晾,抖落抖落晒干了的水草,又能继续用。

  过个三五天,鱼笼总能网住一大碗螺蛳,它们是我当时最爱的美味。奶奶一端出来,我的手就伸进去了,酱香劲道,鲜嫩弹牙,往往奶奶酒还没喝几口,螺蛳已经下了大半了。不过鱼大抵是网不住了,这河里的鱼可是机灵,有人走近就四散而逃,几天都见不着几条。

  “轰轰。”远处抽水机发出低沉的响声,它也是个老家伙了。从我记事起,一艘大船就一直停泊在岸边。午饭后,它会被拉到水槽边,打开发动机,河水源源不断从船上的一根铁管中喷涌而出,落在水槽里,灌溉着浩荡无垠的农田。

  这苍老的声音一直流淌在我的记忆中,成为我印象中不可或缺的安眠曲。现在空荡的河岸筑起了实木栅栏,不再坑洼,而是用水泥浇筑了一遍,光滑平整,蔓延了整条小河,小河焕发了新颜。

  我们绕进一条小巷,一片新居夹杂在白墙黑瓦的老建筑里,突兀但又和谐。雨下得有些大了,水珠断断续续从锃亮的瓦片上落下,形式一道道透明的水帘,落在青石地上激起一朵朵水花。这一派江南水乡,这一派宁静古朴隐没在栋栋新居中,倒也别有韵味。

  旧瓦房上留着的烟囱,还有被熏黑的痕迹,诉说着岁月。新居的太阳能热水器、电磁炉和直饮水,使我们告别了一壶壶烧水的窘境、飞灰的灶台和呛人的烟囱。时光在往前走,儿时记忆中的家乡却好像日益年轻。

  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,造就了如今的繁荣。白色小鸟飞上天空,黑色大船潜入海洋,复苏的家乡正在路上。静静地,看蒲公英再次长出轻盈的花朵。静静地,看小村再次在黎明中醒来,向阳而生。

  指导教师:赵佳芳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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