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中花,水中月,梦中你
704班 马湘怡
窗外清风徐徐,拂来几丝初晨的光辉,洒在我窗前的书桌上。窗台外的瘦樱蜷缩在枝头,被风悠悠吹向远方,淡淡的清香氤氲鼻尖,覆盖在我怀里那张陈旧的照片上。
晨光熹微,蝉儿未醒,鸟儿也才刚攀上枝头,整个村庄仍沉浸在甘甜的梦乡。黛墙院落里,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,偷偷爬出了父母的被窝,晃到了院内。那个在晨光下摇曳的身影,便是幼时的我。“嘿哈,嘿哈……”叶间透过的阳光对我来说有着无法抵抗的吸引力,前方最近的光斑便是下一个落脚点,一步,又一步。
一个人自娱自乐久了,觉得无聊,便漫步到溪流边折起了纸船。我耐心地将纸船的每边都一丝不苟地折好,用尽气力打造一个可以抵御激流与浪花的纸船。可我放手没多久,本还挺立的小白船在水的冲洗后弯下了腰。我快步向前把它捞起,只见那白纸边有些破损了,底部也开了口子。我蹲在桥边,落寞的影子诉说着我的心事。祖父蹲下来,一脸关切,“乖囡,怎么了?”
我红着脸指着地上的残次品。祖父看向我,摸摸我的头指着前面那个没走两步又软塌的船:“这种东西光靠数量是不够的,每一步都要耐心地折。”祖父接过一张纸,一步步地教我,他所折的纸船与我的有些不同,我仔细看,耐心听。祖父脸庞的褶皱给这些如歌岁月镀上光,以至于之后每年仲夏我都拉着祖父一起折纸船。那时的夏天夏蝉狂叫,蛙鸣遍野,而祖父依然不厌其烦地做着示范。
我仍记得那天,朝阳攀过了林梢,开始肆意向大地挥洒灿烂的光缎。一棵棵樟树向身后略去,温和的风赠予了我扑鼻的稻香。祖父的三轮车总是那么安稳,总是那么令人暖心。“纸船要一步一步折,人生也要一步一步走。”祖父在我要走的那天,拿着一只折好的纸船在三轮车上对我说,他有些黄翳的眼睛柔和地看着我,阳光让小小纸船的阴影拉得很长。“如果能一直坐在祖父的三轮车上,该有多幸福啊!”在暖风的熏陶下,我的双眼逐渐迷离,太阳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光晕,祖父的背影也慢慢变得模糊。
仍是那几块斑驳的树影,只不过艳阳又炽热了几分。趴在雪白的草稿纸上,醒了的我却仍不愿醒,因为那梦中,有我那再也见不到的执念,有我那童年刻骨铭心的记忆。
指导教师:章佳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