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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012版:教育周刊·风华正茂

留住一盏灯

902班 刘元媛

  思念往往不是刻意的,它出现在很多我们无法控制的瞬间。对于生活在凤凰城的翠翠来说,思念是那一晚对岸的歌声;对于史铁生来说,思念是在开满菊花的秋天,母亲曾说的那句话,“我们俩在一块,要好好地活”;而对于终老望乡的洛夫来说,思念是故国的泥土,伸手可及,但抓回来的仍是一掌冷落。思念让日子变长了,让不及的人变近了,让我们最终明白,思念是拥有的另外一种形式。

  夜晚总是黑漆漆的,月亮的清辉照不进那条狭长潮湿的巷子,野草从墙边长出,生机勃勃。隐约听见虫子在低声鸣叫,石砖安静地聆听夜晚行人的脚步。老屋的厨房正对着这条巷子,屋内总站着一个穿着朴素,极其节省,有着满脸刀刻般的皱纹,挺不直身板的老奶奶。但她总是让厨房的灯彻夜亮着,手脚利落地刷着一遍又一遍的碗。眼睛总是盯着窗外,望向很远很远的巷口。

  依稀记得,那天傍晚我放学回家,天已经很黑了,看不清东西,但我看到那位老奶奶举高了手,在向窗外挥舞。只见一个人影从巷口的黑暗中走来,昏黄的灯光轻轻流淌在窗外的黑暗中,是老奶奶的老伴。她跑到门口去迎接他,替他摆好鞋子,两人走进了屋。我回头再看那灯光,似乎更清楚,更明亮了。

  后来在每个夜里,我经过这间老屋时,总会看到昏黄的灯光下,老奶奶站在那,一遍遍刷碗,望向很远很远的巷口。窗外高高低低的虫鸣声在幽幽地诉说着什么,使夜晚更加宁静,更加温馨。然而,好景不长,老奶奶的老伴去世了。她悲痛欲绝,受不了打击,患上了老年痴呆。听母亲说,老奶奶有时候连路都找不着,却仍旧在每个夜里留着厨房的灯,依旧静候在窗前。

  那晚,我再次经过老屋时,看到她还在那等待着。我说:“奶奶,现在很晚了,早点休息吧!我帮您把灯关了吧?”她拉住了我的手,说:“别关,我怕他回来时看不清路,留着!”

  在那狭长而潮湿的巷子尽头,每晚总会留住一盏灯,留住一份思念。

  指导教师:谢鑫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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